第三十章 百年旧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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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区里面有秘书舰时刻看着，基本不会出什么问题，叶洛看着日历上的红圈逐渐逼近年关，是时候去拜访学院长了。
原本准备新年之后再去，后来思量了一下，现在港区的舰娘这么多，谁知道会庆祝到什么时候？在和舰娘们一起度过春节的时候肯定不好离开的，既然如此，不如年前就过去一趟。
反正厌战学院长作为优雅的皇家舰娘、心胸宽广的老前辈、宽厚仁慈的老女士，应该不会介意这点小规矩。
瓦尔基里海军学院距离灯塔岛这边不是很远，自己家又有好几艘游艇，说走就走。叶洛带上企业，很快出发了。
时隔许久之后，久违地踏上瓦尔基里的码头，这里依旧嘈杂且热闹，悠长的汽笛声中夹杂着水手的吆喝，形形涩涩的人们往来穿梭。一艘客船正在靠岸。
叶洛扶了扶帽子，在空气中哈出一缕白气。
企业轻巧地从游艇上跳下来，手中提着送给厌战学院长的蛋糕——当然，是正常口味的，并没有真的加辣椒酱——站在叶洛的身侧，问道：“指挥官准备先去哪里逛逛吗？”
“肯定是要先去一趟商业街，总不能只带个蛋糕上门吧？提些牛奶水果点心什么的。”
叶洛将两只手塞进口袋里，然后略微抬起左边的臂弯，任由企业挽住自己的胳膊，两人一起混入来往人潮中，一同踏上码头外的石板路。
毕竟是瓦尔基里，除了普通人之外，可以看到几位穿着白色军装的年轻指挥官，身侧跟着一位或多位舰娘，大声谈笑，显得意气风发。
“太张扬了，太张扬了，一看就是刚刚成为指挥官的年轻人，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
叶洛这次出门没有穿军装，只是普通的装束，外加一顶深色鸭舌帽，“企业，你看他们，很明显就是在炫耀那身衣服嘛，感受到别人望向自己的尊敬目光，鼻子都要翘到天上去了，这样怎么可能捞到舰娘？不合格，全部不合格。”
企业好笑地说道：“人家就是普通地走路，放在你嘴里，就是炫耀了。就算性格比较高调，就这样判定人家不合格，太草率了吧？”
“那是因为见习指挥官们都还太过天真，没有直面过正式指挥官的险恶，”叶洛语气深沉地说道，“要是放在小说绘本里，这样高调的路人，其实一般都是反派。”
“干脆从不合格的见习指挥官变成反派了吗？”
“唉，毕竟我们东煌人从骨子里都是比较低调的，大家都想当默默无闻却身怀绝技的尘世游仙，而不是稍微有点力量就出去炫耀的超级英雄，在这样的思想背景下......”
叶洛正想给企业科普一下与文学创作有关的话题，反正只是闲聊，而且无论他说起什么话题，企业都会很感兴趣地发表意见，和这样的老婆当然什么都可以说。
却没想到，在他们闲聊的时候，有一个见习指挥官频频看向叶洛的方向，在和身边的舰娘低声嘀咕了几句，更是直接大踏步地走了过来。
“原来真的是叶洛前辈！刚才就看您比较面熟，没想到居然真的是......”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黄少天，东煌人，是瓦尔基里海军学院的大二学生。很久以前就想去灯塔二号港拜访一下，但是入港申请太难批了，我这样的见习指挥官基本没有希望，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您，真是不胜荣幸......”
“能给我签个名吗？”
“听说叶洛前辈也是瓦尔基里毕业的，哈哈，您这次回来是想看看母校吗？哦，去见学院长啊，不愧是前辈，说见就能见到，我们这辈子大概只能见到一次学院长吧，听说那是世界上最睿智的老女士，目光可以轻易看透人心......”
“对了，还没来得及说，恭喜晋升为少将，叶洛指挥官。”
“不打扰您了，我走这边，快过年了，得去买点东西......”
忽然跑过来搭讪的指挥官很快带着舰娘又离开了，叶洛和企业目送着他们离开，企业低声笑道：“指挥官，这样的路人反派应该如何评价？”
叶洛面不改色：“前途无量。”
“不愧是你。”
来到商业街，找了家大点的店铺，买了些水果、点心、糖果。叶洛还记得厌战学院长不喜欢别人送她物品，上门提礼物，可以，带些点心之类的，大家坐下来吃吃喝喝。
手上提的满满当当，叶洛和企业很快前往瓦尔基里海军学院，这个时间的话，厌战学院长应该还在学院的办公室里。
学院中人不多，可以看到零散几个指挥官和舰娘并排走在小路上，演习场的方向倒是一如既往地炮火轰鸣。叶洛和企业直接走向办公楼，正巧，看到罗德尼小姐怀里抱着厚厚的文件，正在愁眉苦脸地出来。
“哎，这是哪位皇家骑士？”叶洛带着企业往罗德尼前面一站，就直接往她手里塞东西，“原来是亲切大方的罗德尼小姐！现在有空吧？肯定有空，快来帮我提一下，好重啊我拿不动了。”
罗德尼一只手抱着文件，还没反应过来呢，另一只手就被塞了一堆袋子，满脸茫然地看着叶洛：“啊，啊？叶洛指挥官？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和企业一路大方地走到你面前，这都没有看到？看来你最近很累，走走，我们一起去找学院长大吃大喝，休息一下。”
叶洛说完就往办公楼里走，罗德尼下意识地跟上来，哭笑不得地说道：“喂喂，叶洛指挥官，叶洛先生，叶洛少将？我准备回家工作的，很忙，哪里有空和你们一起吃点心。”
“看你的样子也不是很着急，刚才又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我这是给你一个诉苦倾诉的机会哦？天下第一温柔的东煌指挥官叶洛先生愿意全程听你抱怨，怀着感激之情接受吧。”
“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傲娇语法......”
罗德尼想了想，抱着文件，提着袋子，跟在叶洛的身后，沉思着说道：“等等，仔细想想，我最近这么累，你确实是罪魁祸首啊。”
“哈？你工作上遇到难处，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什么都不知道。”
叶洛先生毫不犹豫地推翻了自己刚才说过的话，翻脸如翻书，直接开启不知道不负责不背锅模式。
“你这个家伙，如果去做渣男，肯定能骗一大堆女孩子。”罗德尼叹了口气，又笑起来，“也难怪，你确实是我见过最符合舰娘选择标准的指挥官，要不是灯塔二号港已经有了罗德尼，我说不定会试着和你相处一下。”
“过奖过奖，承蒙厚爱，不胜惶恐。”叶洛抱拳行礼，语气恭敬。
“瞧你得意的样子。”
来到厌战的办公室外，叶洛正想敲门，罗德尼抢先一步，直接拧开门把手，将门向内推开。
“厌战，看看谁来了......”
“学院长，好久不见，过年好啊。”
“厌战学院长，我们来看望您......”
罗德尼、叶洛和企业的声音分别在房间中响起，然后逐渐变小、消失。
房间中的空气陡然安静下来，令人窒息的沉默瞬间弥漫。
背对着三个人站在椅子上，正在伸手努力去够柜子上一个罐子的金发小矮子忽然浑身僵硬。
叶洛轻轻地嘶了一声，在安静的空气中传播了很远。
“罗！德！尼！”
厌战学院长背对着房门，咬牙切齿地吼道：“你刚才不是离开了吗？你不是说你要回家的吗！”
罗德尼立刻躲在叶洛的身后，言辞凿凿地说道：“不关我的事，我下楼的时候碰巧遇到了叶洛先生，他非要拉着我一起上来，我也没办法。”
厌战缓缓转头，叶洛心里顿时一凉。
想杀一个人的眼神，是瞒不住的。
怎么办，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办？
叶洛脑海中的念头迅速转动，在电火光石间决定总之先推锅其他的之后再想，他立刻一侧身，将身后的罗德尼小姐露出来，单手按住她的肩膀，痛心疾首地说道：“罗德尼，你现在还在做这种事吗？这样不好，真的不好，你辜负了厌战学院长对你的信任！”
罗德尼满脸懵然：“你在说什么？我什么都没做，我不知道。”
厌战学院长带着杀气的目光开始在这两个人身上来回扫视。
气氛到了，今天一定要砍一个。
“明明就是怪你！我刚才准备敲门的，是你不敲门，直接推门进来。”
“啊，你是说这个？嗯，噢，这个确实怪我......但是你也得承担责任，因为你递给我这么多东西，我还要抱文件，当然想要立刻放下来，所以才直接开门的。”
“就算我要承担1%的责任，你难道没有99%的责任吗？”
叶洛和罗德尼吵吵嚷嚷地走进房间，将手中的文件、蛋糕、点心、牛奶等等东西一股脑儿地堆在沙发前的桌子上，然后叶洛坐下来撕开一包蛋黄派，忽然话音一转。
“其实真要说起来，这件事情，应该怪厌战学院长吧？明明自己在做坏事，不锁门，被看到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就是啊，喜欢吃糖又不是什么值得羞耻的事情，告诉我一声，我帮你拿，”罗德尼立刻点头，“非要自己踩椅子，被人看到还恼羞成怒，一点前辈的样子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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