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姐妹情深,黑之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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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所当然，摩耶在自己的姐妹中长年累月所遭受的迫害，次数之多，花样之繁复，根本不是叶洛三言两语就能说开的。
叶洛在很快确认了这个事实后，干脆利落地转变到了早就准备好的阵营：我什么都不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看。
别和我说什么姐妹一家亲，不存在的，打起来，快打起来！
叶洛笑呵呵地坐在沙发上，一边嗑瓜子一边听着爱宕说起以前的事情，高雄很快皱眉道：“指挥官，你在想什么？”
“啊？我没想什么啊。”
“你脸上的笑容很邪恶，每次爱宕想做坏事之前，就是这个表情。”高雄直言不讳。
“没有，怎么会。”叶洛神色一正，“只是看到你们一切都好，打心底感觉高兴。昨天我听神通说，你们这边有店铺要处理，可能还需要两天才能回去，我心想不能干坐在家里等啊，直接带上神通，迫不及待地从山里跑出来找你们。”
“是这样的吗？”鸟海茫然道，“可是刚才指挥官不是还在说，要取钱买东西什么的，我还以为你是顺便来找我们的。”
“那些都是顺便做的，和你们的重要性根本没法比，属于附带中的附带。”叶洛面不改色、情真意切地说道，“早上的时候我说要来城里找你们，神通说毕竟来都来了，顺便办点事吧，往家里添些物资。我说那些东西是大家都要用的，总不能我们独裁吧？肯定也得照顾你们的感受啊，神通说那就来问问你们，所以我们一下车，马不停蹄就来找你们。”
鸟海露出笑容，连忙说道：“不用不用，我们哪有那么多讲究，买什么东西指挥官决定就是了，我们哪里有挑剔的余地。”
“说什么呢，我们的港区可是一个大家庭，少了谁的意见都不行。当然，我确实可能会更重视婚舰一点，但是绝对不会忽视你们的意见。”叶洛先生满脸严肃。
爱宕搂着摩耶，问道：“那指挥官，你等会儿还要去找阿贺野吗？”
“当然要去，阿贺野和川内也是我们的家人啊。”
“那你先来我们这里，肯定是因为我们比她们重要喽？毕竟我们姐妹人数比她们多嘛。”
“不存在的，数量怎么能决定重要程度？只是因为来你们这边更方便，我才先过来的，我也不说什么甜言蜜语、花言巧语，如果她们离得近，我就会先去她们那里，但是你们的重要性是同等的，如果距离不远的话，我等下就去她那里。”
叶洛先生一碗水端平。
高雄面色平静地看着摩耶：“想成为大人的话，就要多看，多听，多学。”
摩耶：“啊？”
爱宕笑着搂住摩耶的肩膀，问道：“被指挥官如此重视，小摩耶是不是很感动？至少心里也有点开心吧，这个时候不需要傲娇，你可以摇头或者点头。”
摩耶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指挥官这么重视自己，确实有点开心，毕竟躺在家里被舰娘们服侍不舒服吗？特意从山里跑出来，又来她们这里，肯定是把大家放在心上的，如果真的是为了买东西，随便派几个舰娘出来不就行了。
至于叶洛说的更加重视婚舰、和阿贺野一碗水端平，这很正常啊，被重视归被重视，想要特殊对待，那就属于贪心不足了。港区里面那么多舰娘，谁都想得到偏爱，指挥官又不是机器，最好的处理手段并不是绝对公平，婚舰多给点，喜欢的多给点，普通舰娘少给点，大家人人有份就是最好的。
叶洛那么坦然地说出来，摩耶反而感觉比较安心：高雄级四姐妹中一个婚舰都没有，要是指挥官光挑好听的说，那才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信。
嘴上肯定不会承认，但是摩耶的心里确实挺高兴。
“所以说小摩耶真可爱，这样可是不能成为大人的哦。”爱宕用力摸了摸摩耶的脑袋，摩耶不爽地把她的手拍开。
爱宕看向叶洛，征询似的问道：“指挥官，你准备好逃跑吧，等一下小心挨揍哦。”
说完她就低下头，一字一句地对摩耶说道：“九真一假、模糊表达、设置重点，这些都是简单的说话技巧，比如指挥官刚才的话，其实把重点拎出来总结一下，就是：他和神通来城里买东西，让我们去帮忙，等会儿还要去找阿贺野帮忙。”
“？？？”
摩耶顿时变成了豆豆眼，目光发直地瞪着爱宕。
“顺带，买东西只是顺带。”
叶洛跟着坚定地说道：“没错，爱宕你不能空口乱说，我的目的确实是来找你们，顺带买东西而已！”
“买东西顺带找人，找人顺带买东西，这真的重要吗？这又不是选择题，只不过按照先后顺序说出来，会让你感觉很开心罢了。”爱宕反问了一句，“还有，既然指挥官主要是想尊重我们的意见来买东西，为什么只有他和神通来城里呢？其他舰娘的意见不需要尊重吗？”
摩耶下意识地看向叶洛。
叶洛露出无奈的苦笑：“这么抠字眼，那我也没办法，摩耶你自己考虑吧，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想法被强行曲解后是没法辩解的，你得自己想明白。”
叶洛放弃了辩解，摩耶皱眉思索了半天，说道：“指挥官的感情更加真挚一些。”
“很合理的想法，因为指挥官给了你脑补的空间，他真挚对待所有舰娘的态度给你很大的好感，所以你下意识地站在他那边。”爱宕点点头，话锋一转，“可你为什么要感动呢？那不是指挥官本来就在做的事情吗？为什么说出来之后，你就这么感动呢？”
高雄补充道：“你应该赞赏指挥官的真诚，而不是他的话语本身，那其实没什么意义。”
“是的，没有意义。就算不说出来，我们也会永远效忠指挥官，指挥官也永远是港区的主人，这种理所当然的关系一般是不会让你感动的。”爱宕笑着说道，“我每天给你做饭吃，你每次吃饭的时候心里都会涌起对我的感激吗？人类是由父母诞生的，他们会时时刻刻都在感激父母的生育之恩吗？
“不会的，只有在特殊的环境下你才会忽然产生这样的感情，而指挥官刚才做的事情，就是特意把这份‘特殊的环境’描述了出来，故意让你感动的。从本质上来讲，和公司老板发薪前通过话术让员工打心底感谢自己，是一样的原理。”
摩耶呆呆地看向叶洛。
叶洛站起来，若无其事地说道：“我去找神通说点事，你们慢慢聊。”
摩耶猛地站起来：“你给我等等！”
叶洛转身就溜了。
爱宕拉住摩耶的胳膊，让她坐下来。
“生气了？伤心了？”
不管被爱宕如何欺负，都一直无所谓的摩耶破天荒地吸了吸鼻子，眼眶一点点变红了。
爱宕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听了我和大姐的分析，你感觉对指挥官很失望？毕竟指挥官其实也没有那么厉害，他说自己不会花言巧语，其实还是在用话术，从侧面去骗你的感情。”
“……对指挥官的失望，没有。对自己的，有。”摩耶低声说道，“这就是大人吗？刚才我顺着你的思路走，差点改变了我心里的想法。很难过。”
“说什么呢，这才不是大人。”爱宕抱着摩耶，用轻柔的声音说道，“什么是大人呢？你知道指挥官在说什么、你知道他的意思是什么、你知道舰娘与指挥官之间的感情本质后——你依旧为指挥官的话而感到高兴，你依旧热爱着自己拥有的一切，这才是大人。”
高雄安静地接口道：“成为大人的过程，就是先变聪明，再变笨。”
“我们就要回到港区了，到时候会见到许多的老朋友、交许多的新朋友，那些都是你拥有的东西。小摩耶，就像刚才指挥官说的话一样，以后不管她们对你说什么，不管你听懂了什么，你都能一如既往地热爱她们吗？”
自从港区崩析，舰娘们四散离去，在扑面而来的生活中，除了被长辈们守护的小萝莉，舰娘们几乎都有所成长，用见识磨炼本领，将经历化为智慧，早早地开启了自己的旅行与生活。
但是摩耶属于例外中的例外。
由神通率领的舰娘重樱超过四十位，甚至还可以组织舰队出击和跑委托，拥有着媲美老牌港区的规模，还有三位姐妹时刻相处，这让摩耶时常有种错觉，自己还在港区中生活，一切都没有变化，只要清晨打开窗户，一切所想便在眼前。
但是没有，那些切实消散在过去的尘埃已经无法追回了，被同伴们精心保护的熟悉感觉与破碎的记忆之梦如同强行混合在一起的水和油般格格不入，这种矛盾的心理状态让摩耶的性格愈发孤僻，如果这些年不是爱宕与高雄时刻注意，她可能早就变成沉默寡言的自闭儿童了。
以前倒是无所谓，她们四姐妹在外面做生意，摩耶在姐姐面前可以尽情撒娇，但是回到港区可就不行了啊，保持这个状态会出问题的。
爱宕和高雄对此非常担心，早就准备找机会和她好好谈谈了，至少必须让性格孤僻的摩耶听得懂人话，不然回到港区别人笑她两句，直接暴走了怎么办？
刚才正好由叶洛引起了话题，她们顺势给摩耶讲起了做舰娘的道理。
安静地听着高雄和爱宕说话，摩耶沉默了下来。
她虽然身板小了点，性格孤僻了点，思想幼稚了点，智商低了点，但至少在被长年累月换着花样的欺负后被迫锻炼出了一项被动技能：特别擅长揣摩爱宕的想法。
因此她在数十秒的沉默后，声音冷冷地说道：“总结一下，你其实就是想说，等我们回到港区以后，就算大家嘲笑我，作为大人，我也最好不要生气，是这个意思吧？”
爱宕顿时满脸震撼，就像看到一头会飞的毛驴在眼前撅起屁股跳广播体操。
和高雄对视一眼，爱宕非常震惊地说道：“大姐，她居然听懂了诶！”
高雄：“……”
“我不至于那么愚蠢，会为了这种小事去和同伴吵架！”摩耶差点气得跳起来，低声吼道，“爱宕！你花了这么大力气，就是为了愚弄我的吗？！”
“没有没有，真没有。”
“那你是想说什么？”
“我是说没有花很大力气。”
“……”
叶洛看着凤翔和神通手脚麻利地铺床，并且将已经收拾好的包袱塞进柜子里面，只留出几件衣服，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忽然，身后的客厅中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凤翔和神通下意识地抬起头：“怎么了？”
叶洛回头一看，若无其事地把门关上：“没事，摩耶和爱宕打起来了。”
“？”
凤翔和神通都有点困惑，不过高雄姐妹之间闹起来也是常有的事，便没有怎么在意了。
很快收拾好床铺，凤翔问道：“指挥官，确定直接去找阿贺野她们吗？你和神通一路过来，想必身体很是疲乏了，我们可以休息一下再过去。”
“不累，这点程度算什么累，又不是什么长途跋涉。”叶洛转身把门打开一点点，贴在墙上往外偷瞄，“你们先换衣服和换鞋，等她们打完了，我们就出发。”
神通凑过来，面带笑容问道：“战况怎么样？”
“很焦灼，参战的主力是摩耶和爱宕，鸟海在劝架，高雄在吃瓜子……摩耶的王八拳好猛，爱宕的反应也不差。”
“虽然她们打打闹闹的算是正常，但是房间里还有我们和指挥官，为什么会忽然吵起来呢……指挥官知道什么内情吗？你刚才和她们一起聊天的。”
叶洛面不改色：“我怎么知道她们姐妹间的恩恩怨怨。”
……
同一个城市，另外一边。
在阿贺野的出租小屋中，能代正在满脸认真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从内衣到外衣一件件叠的方方正正，放进箱子里。
而川内和阿贺野在另一个卧室中收拾东西。
之前阿贺野几乎和能代形影不离，此时总算找到了单独相处的机会，川内压低声音问道：“阿贺野，你到底对能代说了什么？”
阿贺野也压低声音：“没什么啊，就是把我们家说成重樱舰娘的大宗族，隐居的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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