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6 最后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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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了希儿的帮助，杏便跟着幼年的希儿沿着山坡往下走着，默默的看着沿途玩耍的孩子们，以及山脚的“布洛妮娅”。
　　别说是杏，此时换做任何人大概都能一眼看出来，那个“布洛妮娅”有问题。
　　好歹也是同一个孤儿院长大的姐妹，即使杏曾经和那个少女的交集不多，但还是能清楚记得，四年前的布洛妮娅应该是什么样子。
　　（先不说其他的，反正布洛妮娅衣柜里肯定没那种黑暗系洛丽塔风格的衣服......）
　　看着那个静静地坐在花丛中，始终一动不动的灰发少女，杏一边腹诽着，暗自调动了体内剩余的崩坏能量。
　　虽然距离还很远，但她总有种感觉，那个“布洛妮娅”身上的血色礼服，与希莉丝的律者灵装有几分相似......
　　倒不如说，律者化的装束风格本就都是相当接近的。而布洛妮娅现在就是真正的第八律者，她自然也拥有所谓的律者形态。
　　难不成，眼下的情况并不是时空穿梭，而是布洛妮娅搞出来的异象？
　　可是，布洛妮娅完全没有理由这样做。而且还有另外的可能。比如说，除了那个和自己一样控制时间的家伙以外，还有其他掌握不同能力的袭击者......
　　无论真相如何，预先保持警惕总是没错的。
　　带着这样的想法，杏保持沉默的走着，直到引路的希儿忽然回过头。
　　“那个......大姐姐，请问你和杏·玛尔是什么关系呢？”
　　突然听到幼希儿冷不丁的疑问，杏的心中顿时咯噔一下，随即有些隐晦的望了那边的“自己”一眼。
　　“何处此言？”
　　“啊......对不起！希儿只是觉得，你和杏的外表看起来很像，如果只是希儿误会的话，还请您原谅......”
　　虽说女孩的表现比她印象中过于开朗，但这种一言不合就主动道歉的弱气模样，确实就是记忆中的那个希儿。对此，杏也没继续为难这个女孩，稍微放缓了语气。
　　“不用道歉，毕竟你猜的也没什么错。我是杏的姐姐，这次就是为了来孤儿院看望她。”
　　“诶！果然是这样吗......那，需要我帮您把杏找过来吗？”
　　“等会再说吧，我现在这副样子会吓到她的。”
　　“话说回来，您身上的伤究竟是......”
　　“路上遇到两波军阀打仗，被一颗打偏的炮弹稍微砸到了。”
　　杏随意的应付了两句，并不想和周围的东西有太多接触。毕竟情况还是一团糟，杏最关心的事情，依旧是那个入侵者的下落和支部当前的状况。
　　这个莫名其妙的空间虽然是一片祥和的大自然，但某种强烈的违和感，却总让她感到烦躁难安，就好像自己活在彩绘纸搭建的舞台上，所做的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虚假表演。
　　周围的那些孩子们，也就继续不停的追逐打闹，仿佛根本不会累一样。就好像是大型3d游戏背景中的npc，只要不受到干涉，就只会按照设定好的几个动作不断重复......
　　“原来杏也有姐姐啊......真好呢~”
　　这时，幼希儿自言自语的呢喃声，再次隐约传入了杏的耳中。
　　“希儿......有点羡慕呢......”
　　“这有什么羡慕的，你不是也有那个布洛妮娅姐姐吗？”
　　杏假装不经意的搭话到，金色的右眼中亮起了一丝精芒。
　　果然，这片空间的违和感，就出在希儿和那个“布洛妮娅”的身上。
　　后者身上的异能量反应太明显，与这个刻意凸显平静氛围的环境过于格格不入；而眼前的希儿，比起那些其他孩子那刻板的追逐玩耍，她的行为动作又显得太过于真实，比起那些只会喊叫着跑来跑去的其他孩子，更像是一个真正的人......
　　但也只是比她们更像。
　　“布洛妮娅姐姐终究不是希儿的亲姐姐，但您确实就是杏的姐姐，对吧？”
　　“就算不是亲生的姐妹，又如何呢？”
　　“嗯......彼此的亲密确实不会什么不同，但本质上还是不太一样吧？希儿确实有些羡慕杏呢，她本来是个很酷很厉害的女孩子，一直都独来独往，希儿也很仰慕这样杏。可谁会知道，那个孤独又强大的杏，其实也有一个温柔的亲姐姐呢？”
　　“......”
　　就这样听着希儿的声音，杏依旧沉默着，闪烁的目光逐渐变得清晰。
　　确实，在孤儿院的其他孩子的眼里，四年前失去希莉丝姐姐的自己，逐渐变得冷漠而寡言，并在成长中开始变得成熟，会被当成一个独来独往的酷女孩也很正常......
　　但是这番话，绝不可能从希儿的嘴里说出来！
　　她是最早进入孤儿院的那一批孩子，甚至比自己和希莉丝还要早。最早期的希儿，就是个遇事只会哭的胆小鬼，对于强大而残暴的杏，她只会感到恐惧；而后来，通过圣痕觉醒了第二人格的希儿，不再像曾经那样胆小怕事，但她对杏的感情，也从最开始的恐惧变成了平淡的漠视。可以说，希儿在任何时候，都从没有仰慕过名为杏·玛尔的女孩！
　　既然这不可能是希儿的想法，那又会是谁的想法呢？
　　答案已经很清晰了。
　　望着那个越来越近的灰发少女，杏的微抿的嘴角带上几丝弧度。
　　没错，只有那个在希莉丝离开后才进入孤儿院，对早前的事情不甚了解的布洛妮娅，才会自以为是的认为，所有孩子都会仰慕孤独而强大的杏·玛尔。
　　布洛妮娅自己曾是雇佣兵，不可能会害怕已经有所收敛的杏，而她却下意识的认为，所有孩子都和自己一样，不怕那个喜怒无常的古怪女孩......
　　以个人的独断理解来塑造出意识与人格，那么，这里只会是布洛妮娅所创造的幻境！
　　待到她们终于来到山脚处的女孩身边时，希儿便蹦蹦跳跳的跑了过去。
　　“布洛妮娅姐姐，这位是......”
　　“布洛妮娅，立刻停止你的能力。”
　　杏沉声开口道，一反刚才的平淡和善，直接打断了希儿软绵绵的声音。
　　无视手足无措的蓝发女孩，杏冷冷的盯着坐在面前的少女，尖锐的目光仿佛带着一道道充满寒气的冰刃，令人难以接近。
　　“......”
　　良久，灰发的少女终于抬起头来。
　　“希儿，你先去那边和大家玩吧。”
　　“可是......”
　　“听话，希儿。”
　　面对灰发少女的坚持，幼希儿有些沮丧的转过身去，不解的看了杏一眼，才慢慢的离开了这两人的周围。
　　这时，山脚的周围只剩下“布洛妮娅”和杏。
　　“你不该来这里的，杏。”
　　“......”
　　杏并没有回应，只是呆呆的看着“布洛妮娅”的脸颊。准确来说，从眼前的少女抬起头的那一刻起，她就陷入了这样的状态......
　　因为她看到，“布洛妮娅”的双眼之中一片血红！瞳孔和巩膜的交界处已经模糊，裂碎般的血痕从双眼中蔓延出来，布满了她的眼窝周围。
　　那是受崩坏侵蚀的纹路......
　　“布洛妮娅！你到底......”
　　“请立刻离开这里，这个世界......不需要另一个杏。”
　　“什么另一个杏？”
　　杏下意识反问道，但立刻便反应过来，望向另一边山坡上的粉发少女。
　　“你是指那个虚拟意识？所以说，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要搞出这个幻境呢？”
　　“这不是幻境！这是布洛妮娅的世界！布洛妮娅和希儿的世界......”
　　“你在说什么胡话？别闹了布洛妮娅！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希莉丝姐姐，立刻解除幻境放我出去！”
　　“......”
　　然而下一刻，仿佛断线的人偶般，布洛妮娅再一次沉寂下去，失去了反应。
　　杏皱起眉头，慢慢靠近了眼前的少女。
　　崩坏侵蚀？能力失控？但是她看起来好像很清醒的样子......？不过，那些侵蚀的痕迹，她的身体必然是出了问题吧。
　　杏正准备检查一下布洛妮娅的身体，但就在这时，整个空间忽然闪烁了几下。
　　没错，就像电压不稳的灯管那样，在这片空间不断闪现出另一个截然不同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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