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9 卡萝尔的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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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星者的一己之见，将无数个异位面的世界联结起来。诚然，本为残影的世界泡因那个男人的计划得以在实数界的宇宙延续；但过于主观性的举措，亦然导致了终焉战争中亿万无辜者的鲜血。」——节选自《论天命近代改革发展史》第三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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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开始就不该选这个课题！）
　　卡萝尔瘫在躺椅上，半虚着眼睛，满脸颓废的看着屏幕中写了一半卡在中间的论文。
　　她感觉自己的未来已经是一片黑暗。
　　“呜呜呜...写不下去了，可是选题报告什么的早就提交了，下周就是初稿截稿日，回头路什么的早就没有啦......”
　　如果能时间倒流，她发誓绝不会再一次被那位教历史的夏洛特老师忽悠得团团转，迷迷糊糊地选择了评价某历史人物来作为自己女武神进修的论文课题。
　　她要评价的，就是那位风评两极分化，几年前让各界无数大佬吵的不可开交的‘织星者’。
　　所谓‘织星者’，就是在十一年前的终焉战争早期，在海渊城——也就是现在的环界联合会总部，使用当时最大的量子干涉仪‘海渊之眼’对量子之海的世界泡进行定位和捕捉，最终凭借不知从哪里得到的跨时代技术，造就如今这个多文明融合世界——众星之环的那个男人。
　　——奥托·阿波卡利斯。
　　他是天命组织的前代主教，也是早期众星之环的领袖。尽管他的名声早已响彻众星万界，但他作为一个源地球人，对于如今的轴星人（地球人）亦有着特殊的的意义。
　　何况卡萝尔不只是地球人，同时也是天命组织的一员。和老妈一样成为女武神的她，是佩珀家族年轻一代的骄傲。
　　奥托·阿波卡利斯，这个男人在整个环界都耳熟能详的事迹，包括但不限于创建世界锚点容纳数十万世界泡；创立环界联合会前身的“万界联盟”；无视反对，向环界边境世界植入崩坏能催化融合战士原体；领导终焉战争后期文明向终焉律者的第一次反攻......等等这些听上去就宛如史诗壮烈的事迹，一度在新时代都是脍炙人口的讨论话题。
　　有人追捧他的事迹，也有人对他恨之入骨。无论如何，奥托·阿波卡利斯的话题度至少在半个世纪之内都不会下降多少。
　　据说，他的生命贯穿了五百多年的历史，却依然保持着潇洒帅气的青年姿态；据说，他的权势深不见底，掌控着远超圣者（律者）的权能和力量；据说，他从一开始就不是人类，而是和终焉之律者一样的超次元生命......
　　以上种种，都是卡萝尔从各种不靠谱文献和都市传说中听到的刻板印象，但想要查证也没有机会了。毕竟，终焉战争结束的两个月后，那位奥托主教就失联了，并在半年后由天命组织公布了其死亡证明。
　　如果他真的长生不老，又是超凡生物，那也不至于在短短的十一年间就变成只存于书中的历史人物吧......或许，也可能像某些阴谋论中猜测的，那位奥托只是假死隐藏了起来，实际上还在幕后操纵着天命相关决策什么的。
　　卡萝尔默默想着，摇头驱散了脑海中那部分不靠谱的传闻信息。
　　不过，对于卡萝尔来说，奥托倒也不止是个书中的历史人物。早在她很小的时候，在她老妈刘易斯作为女武神服役期间，小卡萝尔就听说过这位传奇主教的名字，甚至还在天命的宣传直播上听过那位主教演讲。当然，在那个时候，地球还是纯正的地球，天命也还不是环界联合会的核心常驻组织，那位奥托主教也还没有逝世，而是真真切切的活在和她一样的世界中。
　　传说中的历史人物竟是老妈的领导！
　　不知为什么，卡萝尔总感觉奥托的距离和自己近了很多，自己也能写好这个同时代的传奇主教。于是，这也就是她之前脑子一热，然后毅然选下这个超麻烦课题的理由。
　　然而真正下笔之后，她才意识到了争议人物的评价不是那么简单的，尤其是这样一个直到今天也无法下定论的人物，想要将其作为学术论文来让自己顺利毕业，可谓是自找麻烦。
　　而且，她还忘记了一件更糟糕的事情。
　　那就是——那位名叫奥托·阿波卡利斯的传奇主教，是现任天命大主教——德丽莎·阿波卡利斯的爷爷！
　　更要命的是，这位德丽莎主教，同时还是圣芙蕾雅国际学院的校长。
　　后来，卡萝尔还听说，德丽莎主教将于近期返回圣芙蕾雅考察工作，大概率会旁观本届女武神进修生答辩现场。
　　也就是说，她这篇写评论奥托主教的论文，可能要在德丽莎主教的面前完成答辩......
　　在校长兼女武神总指挥官的面前，编排对方家族里的长辈？
　　呵...呵呵......
　　想到那位夏洛特老师耐人寻味的笑容，卡萝尔有理由相信，对方就是借此惩罚来自己前半学期逃历史课的行为。
　　少女卡萝尔眼中的光芒开始消失。
　　......现在考虑回去重修还来得及吗？
　　“话说女武神这个职业到底是怎么回事？天天高强度战斗训练不用说，为什么还有比文职类学校还严的文化课要求......只是清理崩坏污染事件，有必要学这么多东西吗......”
　　被负面情绪堆满的卡萝尔，开始像自暴自弃的普通青少年一样埋天怨地。当然，这种胡思乱想也往往持续不了多长时间，很快，她就不得不重新打起精神，面对自己无法逃避的论文。
　　“总之，先尽量多找些观点比较笼统模糊的参考资料水字数.......嗯？前逆熵盟主瓦尔特的评价？等等，瓦尔特·杨？这不是联合会议长的名字吗？”
　　翻阅着近代史资料册的全息投影，卡萝尔只感到越发头大。不过，看到这个略感陌生的组织名，她倒是找到了另一个论证方向。
　　天命、逆熵、世界蛇。卡罗尔记得，旧史中提到这三个组织本是源地球对抗崩坏的核心主力，但在战争结束后的现在，其结构也已经与当时大相径庭。
　　当初，万界联盟的远征军前往环界边缘区迎战终焉律者，最终击败了终焉律者召唤的全部使徒，耗尽力量的终焉律者就此消失，而随英雄们凯旋的三大组织却很快迎来了变革。
　　终焉战争结束后，世界蛇组织的领袖凯文执意离开地球，继续警戒消失的终焉律者，预防其死灰复燃。于是，世界蛇领袖带领部分成员前往环界边境的崩坏晶化层驻守，在环境极度恶劣的遗弃之地建立基地。这些世界蛇成员被当时的人们尊敬地称为‘文明守望者’，‘英雄中的英雄’等，但在随后的几年里逐渐淡出了公众的视野，如今只有少数媒体偶尔提起。
　　另一部分不愿离开地球的世界蛇成员，与当时还是联盟制的逆熵进行了合并，与天命组织共同协助地球政府解决重建事宜，并持续处理崩坏污染遗留问题。
　　在战争结束三年后，逆熵组织在2021年12月解散，取消了原本由加盟制维持的多组织共存状态，其内部多数民间科研组织被地球政府官方收编，而逆熵最后的原组织高层，则是成立了名为“特斯拉科技”的跨界公司，以逆熵的名义，活跃在轴星（地球）周边世界的四面八方——卡罗尔正在用来查资料的跨界综合终端系统，就是特斯拉科技公司利用那位奥托主教的遗物，名为虚空万藏的神之键所构筑的新环界网络。
　　而天命组织，就一直稳定发展到了现在，兼并星球防卫，女武神培养，高新技术科研，参政执政等重要工作，成为了地球乃至环界举足轻重的超级组织。
　　所以......真的要从这些组织早期的对立形式入手找资料吗？那位奥托主教的黑料好像有很多都集中在这些部分......
　　答辩的时候，当着德丽莎主教的面，细数她祖辈的罪恶什么的......
　　卡萝尔抽抽着嘴角，一边揉着太阳穴，起身离开了论文屏幕前的座位。
　　所以说，如果自己没有继续进修，而是直接作为主战女武神毕业去服役，恐怕现在已经顺利进了前线的预备队，正式开始考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为写不完的论文和报告发愁。
　　“虽说基础主战系女武神就业面很窄，但我也不是个当军官的料啊，技术类操作的成绩也是勉强及格......唉，当初就不该听家里的！”
　　据卡萝尔听妈妈所说，天命组织常规毕业的女武神，就会像军人一样在对崩坏机构正常服役直到退役。但如果像这样，通过文职进修考取特殊女武神等级，则会进入天命的高层机构工作，从事战略政治科研等工作，更高层者以后甚至需要前往外文明的星球执法。
　　跑到外文明执法什么的，无论怎么想都很危险吧！卡罗尔记得，前些日子新闻里还在报道泰拉帝国和前星盟组织的边境冲突，正是天命组织的某位圣者和几位高阶女武神进行维和调停的。
　　卡萝尔有点发怵，虽说女武神的本职就是各种战斗任务，但要知道那可是真正星际战争的规模！自己这样的见习女武神，被卷进去怕是几十条命都不够。
　　而且，近期的形势政治课上，希尔老师好像也提到近几年星际间的局势愈发动荡了......
　　所以说，选择女武神作为职业到底是为了什么？远有战争的威胁，近有写不完的论文，自己的职业未来仿佛已经一片黑暗。
　　思绪如乱麻缠绕，卡萝尔自知，接下来是没心情肝论文了。
　　于是，带着“反正还有几天时间，等明天也不迟”的想法，少女卡罗尔打开娱乐终端的显示屏，随手点了一下某个流行音乐的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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